昨天的事情對我而言,儼然還是個惡夢。現在坐在位置上依然心頭砰砰跳,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昨天中午坐在位置上辦公,一個惡狠狠的臉突然自辦公室大門衝進來,在完全無其他同事的辦公室裡,指著我的臉大罵:「你憑什麼不高興!你說啊!」
那一臉凶相,我印象很深刻,因為該名教師在大罵學生時,常常就是這張臉。事由的起因是,原本第一節自然課是我的課程,早上的宣導活動有稍稍delay到時間,但我依舊準時到自然教室等小朋友們。當我看見一到四年級結束宣導活動魚貫回到教室,我卻遲遲等不到要上我課的六年級孩子。正時小竹老師從自然教室經過,問我怎麼坐在空教室裡,他告訴我,六年級全部被帶到農場去做活動。
當下我有種不被尊重的感覺,等到第一節下課,我坐在辦公室。該名教師進到辦公室,看見我,跟我輕輕道了個歉,我卻覺得他口氣輕挑。我又想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此,於是我有點故意笑鬧的說:「你要借課可以阿!但至少先告知我一下,不然我心裡會不太爽喔!」(原本和這名教師的相處模式就是比較輕鬆)。沒想到他立刻不高興,直言他的課也常常被剝奪。
氣憤之餘就走出辦公室。第三節下課,坐在我旁邊的幹事阿姨輕身走到我身邊告訴我,剛剛該名教師打內線給他,要幹事阿姨「教教我」。這句話讓我更為不悅。到了中午就發生了剛剛我所言的「大吼事件」。全校的同事中午的時候都跑來安慰我,並輕輕譴責該名教師衝動行為。
事後校長出來居中協調,但該名教師自頭自尾沒有給我一句道歉。甚至有些老師給他一些忠告,請他要給我一個道歉,他說:「 我發洩完了,就這樣。」「這樣就嚇到?是他自己適應不良吧。」
面對這樣的事件,學校的同仁都很好,但我能感受到大家想要和平解決這件事情。對於這樣的教師,學校沒有任何方法能夠妥當處理,曾經有其他老師私底下向校長反映,該名教師的情緒控管不良,在教學上也是如此,孩子經常性的必須接受他這樣暴怒的行為。大家都想要通融的情況下,受傷的是孩子,受傷的是弱者。而我們稱這樣的行為為「以和為貴」。
我不願意製造任何的對立,但該名教師的氣燄如此,我只想表達,最終的情況是,我受傷了。
受傷是因為我必須無選擇地接受精神上的壓迫。受傷是因為我等不到一句道歉,就只是因為一個教師覺得:「他難過是因為適應不良,跟我無關。」大家或許覺得很扯,我也沒有多添加什麼。
或許在教育現場上,會面臨的衝擊比原本想像的大上太多。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深信:「教育無他,為愛與榜樣。」就算相信,每個人的詮釋及理解也不同。但我有一件事想要和大家分享,如果心中對於對方還是存在苦毒,我深深認為那是非常不值得的。但也不要這麼快強迫自己去接受對方的態度及行為。
給自己一個真空地帶,在裡面好好的沉澱,再想想初衷,你會發現,原來這一群和我們素昧平生的孩子,居然能夠給我們這麼大的力量。
你為了什麼而來?為了什麼而留下?
我們不是什麼偉大的人物,我們只是選擇去愛。
石雅玲
第一屆TFT計畫成員,任教於台南市白河區
在偏鄉教學近一年,原本在某參考書出版社擔任企劃助理的我,發現教科書中的”知識”並未能真正激發孩子們的學習動力,反而使讀書成為升學的一項工具,讓從小就喜歡讀書的我非常無法苟同。我在高中時期是學校跆拳校隊,因為訓練很苦,更讓我知道若非靠著熱愛這項運動的熱情許多實力是無法靠著忍耐培養出來。在偶然之間我回到自己的故鄉從事教會的課輔工作,教會所收的孩子皆為家境清寒或不整全的家庭,與博幼基金會配搭為這些孩子提供家庭無法負擔的課後輔導及陪伴,但因為城鄉差距,鄉下學童雖然已能擁有媒體設備補其資訊上的不足,卻仍舊杯水車薪,無法有真正激發學習的引導及開創,鄉下教學環境仍舊趨於保守。曾經閱讀過本系所學長所著作的«沒有圍牆的學校—體制外的學習天空»一直嚮往能夠為孩子營造相仿的學習環境,畢竟我覺得目前的教育體制扼殺孩子的個別性更甚於幫助他們。